烈日當空,汗水一滴一滴流濕了恤衫。在一條充滿廢氣的街道上,一個男孩子飛快的劃過了馬路,彷彿一切都如無物。他心裡正想著一個人,一個等了他兩小時的人,很自然地,他很快就跑到了商場。不知道相約的甜品店在哪裏的他很快找到了地圖,眼睛骨碌骨碌的轉,極力調節著粗重得快起風的呼吸。眼睛一督,才剛掃到店舖的位置,腦子就發訊息給雙腿了:快跑啊!
這是一家裝潢挺別致的店,紅色的牆配以白色的桌椅,員工們都穿著紅黑色為主色的恤衫及黑色長褲──這是男孩子衝進店子裡的第一印象。也無暇注意這兒是否真的就是那個店,男孩子就開始四處張望,找起人來了。望進店子最深處,隱約看到紅色椅子上坐著一個少女,正在低著頭做點什麼事情。男孩子跑向她,還沒停定就已經看到她正在畫畫。他站在桌子邊,在旁人看起來就像對著空氣說似的說:「Hi。」不慌不忙的,女孩子一抬頭,眼睛瞇成了一條線,然後就又低頭畫畫。男孩子一股腦兒坐到了少女旁邊,拋下了背包,輕聲說了一句:「好熱啊。」換來的回答是畫畫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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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眼惺忪,有氣沒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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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時分的風特別冷。我和她趕緊進了這家店,說明了訂了三位,但現在只有我們倆到達了的情況。店長一揮手,說聲「這邊。」就很親切的帶領了我們進店。雖然只是一段小路,一路走過去卻像攀山踄石。我看向本來就已經擺得非常逼的桌子的下方,只見桌腳本是四方形,卻在每邊都有一小處凸出物,絆得我手舞足蹈,好不狼狽。我們坐好後,開始看起餐牌來。餐牌五顏六色,文字與文字之間完全擠不出一絲空氣,看得我很辛苦,就暫且放下了。我微微抬頭,一列放得整整齊齊、從店子的一角延伸到店子的另一角的漫畫就出現在我眼前。放漫畫的架子是貼牆的,離桌子不算遠,本來不知道放了漫畫的時候,還覺得這種格局很奇怪;知道了之後,內心不禁暗地裡讚嘆店主的心思。我轉過頭向她說:「妳看,這兒有漫畫呢。」她老沒好氣說:「我之前在這兒看過漫畫的,看了整整一期漫畫,怎會不知道。」我聽後有點不好意思,只好不說話,將目光集中在眼前的漫畫上。龍珠第一期、二期、三期……心裡正暗數著,她站起來,走到前方兩張桌子的位置往架上拿了一本漫畫回來。我一看,是一本恐怖漫畫。我們本是漫畫同好,當下就針對二十年前與現時的畫風與內容聊了起來。聊到一半,她把書本仍然打開著倒放在桌上,伏在桌上一聲不響。她兩隻手臂收得緊緊的,頭就往手裡頭栽進去。我心想她應該是等得餓了,身子挨過去看到她閉著眼睛的位置,問她是否肚子餓。她卻說:「我不是肚子餓。」句末的字被她拉得長長的,話音剛落,我才暗罵自己笨,問:「眼睛還是不舒服?那就繼續這樣子合上眼睛讓眼睛自行滋潤吧。」沉默。當下心裡暗罵香港的空氣污染不來害我卻來害別人。乾看著等,無能為力,又不知道有什麼有效的舒緩方法,我只好坐回原位,準備把她看到的頁數用書封記起來,再合上漫畫。她好像看到了似的,慢慢抬起頭,對著我就問:「你怎麼把我的書合上了啦?」我說:「這樣子放漫畫對書身不好。而且我有記錄頁數,妳放心好了。」說完,好像不管她是否看著我似的,不禁自己看了起來。看了數頁,她投訴:「妳為什麼不看第一期?」我們接著就來一輪爭論。我不想拗得過她,只好走去同樣位置,跟坐在那兒的人說聲「抱歉」,拿了第二期回來。我擔心兩人一起看漫畫,時間會過得特別快,怕她肚餓,就一邊看漫畫一邊不停看時鐘。問她肚餓不,她說「不肚餓」,我就信了,還不知道她可能是在充大頭──「死頂」。
「Hi。」一位男孩子冷不防的坐了在女孩子的對面。我還沒搞清楚狀況,就只看到女朋友已迅速合上了書本。
夜晚時分的風特別冷,我不禁微微的顫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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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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